第六章 凶魂的尸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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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在白衣城东郊外的乱坟岗中，一条条简陋的木制墓碑被人随意地散于地上，一群衙役正拿着锄头忙活着，似乎在挖掘着什么，眼下已有十几具形态各异的尸体被置于一旁。
柳青禾立在一片乱尸堆中，一边掩着鼻子，一边指挥着手下的衙役们干活。在白衣城东干了十几年的衙役班头，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诡异的案子。
昨夜被一阵爆破声惊醒，他们一班衙役连夜赶往声音传来的地方，却在那陈家大宅中遇到了一株择人而噬的黑树。那黑树太诡异，居然能伸出入铁线般的黑发缠人。他们这些衙役大多是麒麟宗下山的弟子，本就是擅长用火。但那黑树不仅烧不燃，还砍不断。短短一个照面，他们竟损失了三四个同伴。无奈之下，柳青禾只好带着兄弟们先撤了出来。等到白天在回去的时候，那黑树不会伤人了，但是却还是毁不去。现在唯一的办法，只能是先将陈府给封了，以免有人误入被害。
“头儿，您看这！”挖掘着的人群中忽然传来了一声惊呼。
柳青禾眼神一亮，连忙跨步走上前去。排开人群，映入眼帘的是一具已经干枯得几乎只剩一个骨头架子的尸体，那干草一样的头发稀落地粘在头颅上。从娇小的体型和那身上一件破到几乎已经成了布条的长裙中可勉强判断她是个女子。乱坟岗中的死人，大多是空无一物的。唯独这个女子的身上有一条破旧的念珠，随着长埋地底，这念珠爬上了些青色的霉，看着花花绿绿的，令人不适。
“应该就是她了。”柳青禾微微点头，“巽然先生呢？”
“先生等得无聊，在那边的歪脖子树上睡着了。”一名衙役指着乱坟岗旁边林子里的一颗歪脖子树。
那儿躺着一个穿着道袍的中年人，正枕着双手闭目小憩。
“去，把他叫醒，该干活了！”
衙役应了一声，小跑着过去了。柳青禾回头又忘了那女尸一眼，不知怎地，看着这具女尸，他总感觉背脊发凉，瘆得慌。
“赶快弄完赶快回去吧，可真够晦气的！”柳青禾自言自语道。
巽然先生是白衣城镇天观的道士，发现黑树怪异之后柳青禾第一时间就差人去镇天观请来巽然先生。这道人一眼便瞧出了这黑树的真身，说是凶魂作祟。凶魂具体是啥柳青禾也不太清楚，但多少知道这是不好惹的腌臜玩意儿。巽然先生告诉柳青禾，要对付凶魂，最好的方法就是找到它的尸身，并以道法超度，化解其戾气。
说是简单，可这凶魂是什么人柳青禾都不知道，上哪儿找去？
好在很快这边就有了新的线索，摇花客栈那姓荆的小跑堂突然送来了一条消息，说是在食客口中听到的，那就是关于陈家少奶奶苏氏的事情。
柳青禾在城东巡城多年，对这个女子倒是有些印象，那串念珠他也隐约有些印象。
她原先叫林苏氏，是跟着丈夫林有志逃难而来到白衣城的北方人。林氏夫妻在陈家大宅旁边的百花胡同里开了一家面馆，由于颇具北方风味，做得还算有声有色。夫妻俩育有一子，名唤林卓，那男孩十分乖巧可人，那时虽只有八九岁，却已经能帮爹娘打下手了。
怪只怪苏氏生得貌美，红颜惹祸，一日，夫妻照常开店营生，不料招来了街上的无赖混子，见几人调戏苏氏，林有志护妻心切，与那些人打了起来。别看林有志只是个面馆老板，在没有来到南方之前，他可是有名的猎户，料理几个无赖混混只是三两下的功夫。但这林有志打红了眼，下手重了些。等到衙役们赶来的时候，那几个家伙已经被林有志锤得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带到衙门的时候全都断了气，一个也不留。
虽是几条贱命，且是主动挑事，但林有志毕竟杀了人，而且在打斗的时候也伤了几个路人，所以知府大人酌情给判了个充军，三天后押解前往边疆。
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出发当天，一行人刚出城，在驿站歇脚的时候遇到了臭名昭著的养虫人——“人魔”洪鹰。
这洪鹰本是来麒麟宗寻仇，但在驿站与衙役们起了冲突，双方由口角演变成厮杀，最后，连衙役带犯人被冷血人魔屠了个干净，一个不留。
可怜那苏氏，年纪轻轻就守了寡。不过好在上天眷怜，陈家的大少爷陈定一仰慕于苏氏的容貌，在林有志死后，对林家面馆多有照顾，保得她不受欺负。陈家少爷本就生得俊朗，又时常献殷勤，一来二去的，苏氏便逐渐被其打动，两人走到了一起。
作为当地有名的大户，家主陈老爷怎么可能接受得了儿子娶一个寡妇，据说当时陈氏父子闹得很凶，差点就分道扬镳。两人冷战了好长一段时间，最后，陈家老爷还是拗不过儿子，勉强接受了这苏氏。但他绝不接受林卓的存在，因此苏氏只好把儿子林卓寄养在城郊远亲的家里。
不过想来，这苏氏在陈家估计也没吃到什么好果子吧，不然到最后怎么会选择轻生呢。
一晃神的时间，那巽然先生已经过来了。道士揉着刚睡醒还迷糊的眼睛，打着呵欠，瞥见了地上那女尸，忽而皱了下眉头，说道：“这具尸体，好重的煞气！”
“这便是那苏氏的尸身，想来应该就是那黑树的根源，还请先生尽快开坛做法吧。”柳青禾抱拳道。
巽然先生点了点头，差那随身的小道童拿来黑狗血、桃木剑等物事，开始升坛做法。
随着法咒念开，巽然先生开始围着那个法坛转着圈。时而拿起坛上的清水喷吐在女尸上，时而拿桃木剑挥舞着。
渐渐地，一股阴冷之气开始围绕着女尸散发出来。那地上的尸体竟慢慢地腾空而起，地上也长出了那诡异的黑发，缠绕着女尸的身体，渐渐长成了一颗黑色的树。
“果然是她！”柳青禾心里暗道。
“妖孽！你可是那陈府的少夫人苏氏？”巽然先生大声喝问。
“唔......卓儿......我的卓儿.......”黑树中冒出了女人的声音，她显得很焦急，很彷徨。
见黑树不作答，巽然先生转口又问道；“你在人世可有什么冤屈？为何要化为凶魂残害无辜之人？”
“卓儿......”黑树中的女人喃喃念叨着，忽而又转为尖利的啸声，“还我卓儿......还我卓儿啊！！！”
随着女人声音的变调，那树上的黑发忽然暴起，席卷着朝巽然先生涌来。
道士多少有些本事，他不慌不忙地喝了一口坛上的清水，又举起点燃着的蜡烛，对着黑发涌来的方向猛地一喷。顿时一股蓝色的火焰如花般绽开，冲到了那黑发之上。接着又拿来坛上的黑狗血，一把泼在了那女尸的身体之上。
这些道家用来驱鬼的方法以往都是百试百灵，令巽然先生意外的是，这凶魂虽然发出了一阵凄厉的惨叫声，但却没见那黑发有任何退却。依旧急速涌来，而且很快就环上了他的脖子和四肢。
“你到底是......”
一句话未讲完，巽然先生便被那黑树给分了尸。那鲜血四散飞溅，洒得满地都是。
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快得没有人能反应过来。等柳青禾赶上来的时候，只落得了个被溅得满身血的下场。更可怕的是，黑发似乎陷入了狂暴之中，开始无差别杀人。最先遭殃的不是柳青禾，而是那些随行的衙役们。
又有几个人死在了黑发手上。
柳青禾大怒，唤起体内的灵虫，双手各捏起一个火球朝黑树上的女尸轰了过去。
麒麟宗的灵虫分三种，一般外门弟子配的是最低等的红瞳蚂蚁，这种灵虫可以让宿主拥有操纵火焰的能力，但只限于一般的火焰。以柳青禾的天分本是有资格晋升内门，但是由于不善交际，也不善诡计，他最终没能够踏入麒麟宗的内门。
不过就算养的是最低等的火系灵虫，柳青禾也凭借自己过人的天分开发出了强大的实力。这也是他能够在白衣城混成衙役班头的原因。
这远距离掷出火球的本事，就是他自己领悟的。
火球砸在女尸身上发出了两声巨响，残留了一些火苗在黑发上滋滋燃烧着。女尸又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尖叫声。四周撒开的黑发不再无差别杀人，而是如群蚁蚀象般朝柳青禾涌来。
柳青禾临危不乱，一边退着，一边操纵着红瞳蚂蚁，双手喷发出两道火柱，这喷发的火柱不仅让黑发的冲势被减缓了，也让柳青禾借着这冲击飞退了好远一段距离。
四周的土地开始变换了，由原来的黑土地，慢慢地变成了赤红色。而一株又一株黑树在这片红土地上如雨后春笋般疯长。
“遭，退路被堵死了！”柳青禾环顾四周，发现四周早已被长出来的黑树给封得密不透风。而他带来的衙役们也早就都死在了黑树之下。
黑发一刻也没停过，不断地追逐着柳青禾，直到将他逼至另一株黑树旁。
眼见柳青禾就要落入那黑发的指掌之中，却见那十步开外的黑树上忽然发出了一阵滋滋的电击声。没一会儿，竟被哗啦开一道大口子。
“柳捕头，快到这儿来！”那大口子中探出荆离的脑袋，他招着手，朝柳青禾大喊着。
事情紧急，柳青禾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用尽剩余的一点力气，以火墙开路，在黑发的层层围剿中很快就跑到了荆离那边，一个纵跃跳了出去。
到了黑树包围圈的外面，柳青禾才发现除了荆离之外摇花客栈的雷婷和姚灵灵也过来了。刚才破开黑树的人，就是那手上冒着电光的雷婷。
“你们怎么来了？”柳青禾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先走，回去再说！”雷婷一边抵挡着后面追赶上来的黑发，一边催促道。
几人心领神会，连忙拔腿飞跑起来。
雷婷一边倒退着，一边用掌心雷阻断着黑发的追击。
忽而，一大团黑发涌了上来。雷婷想也没想，当头就是一击掌心雷劈了下去。却不料那大团黑发中冒出了一具女尸，她张开那干瘪的，牙齿都已经掉光了的嘴，朝着雷婷的脸上就吐了一口泛黄的腥臭气息。
霎时，雷婷感觉全身如遭雷殛，整个世界天旋地转。很快，她便两眼一黑，人事不省......
傍晚，在白衣城东郊外的乱坟岗中，一条条简陋的木制墓碑被人随意地散于地上，一群衙役正拿着锄头忙活着，似乎在挖掘着什么，眼下已有十几具形态各异的尸体被置于一旁。
柳青禾立在一片乱尸堆中，一边掩着鼻子，一边指挥着手下的衙役们干活。在白衣城东干了十几年的衙役班头，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诡异的案子。
昨夜被一阵爆破声惊醒，他们一班衙役连夜赶往声音传来的地方，却在那陈家大宅中遇到了一株择人而噬的黑树。那黑树太诡异，居然能伸出入铁线般的黑发缠人。他们这些衙役大多是麒麟宗下山的弟子，本就是擅长用火。但那黑树不仅烧不燃，还砍不断。短短一个照面，他们竟损失了三四个同伴。无奈之下，柳青禾只好带着兄弟们先撤了出来。等到白天在回去的时候，那黑树不会伤人了，但是却还是毁不去。现在唯一的办法，只能是先将陈府给封了，以免有人误入被害。
“头儿，您看这！”挖掘着的人群中忽然传来了一声惊呼。
柳青禾眼神一亮，连忙跨步走上前去。排开人群，映入眼帘的是一具已经干枯得几乎只剩一个骨头架子的尸体，那干草一样的头发稀落地粘在头颅上。从娇小的体型和那身上一件破到几乎已经成了布条的长裙中可勉强判断她是个女子。乱坟岗中的死人，大多是空无一物的。唯独这个女子的身上有一条破旧的念珠，随着长埋地底，这念珠爬上了些青色的霉，看着花花绿绿的，令人不适。
“应该就是她了。”柳青禾微微点头，“巽然先生呢？”
“先生等得无聊，在那边的歪脖子树上睡着了。”一名衙役指着乱坟岗旁边林子里的一颗歪脖子树。
那儿躺着一个穿着道袍的中年人，正枕着双手闭目小憩。
“去，把他叫醒，该干活了！”
衙役应了一声，小跑着过去了。柳青禾回头又忘了那女尸一眼，不知怎地，看着这具女尸，他总感觉背脊发凉，瘆得慌。
“赶快弄完赶快回去吧，可真够晦气的！”柳青禾自言自语道。
巽然先生是白衣城镇天观的道士，发现黑树怪异之后柳青禾第一时间就差人去镇天观请来巽然先生。这道人一眼便瞧出了这黑树的真身，说是凶魂作祟。凶魂具体是啥柳青禾也不太清楚，但多少知道这是不好惹的腌臜玩意儿。巽然先生告诉柳青禾，要对付凶魂，最好的方法就是找到它的尸身，并以道法超度，化解其戾气。
说是简单，可这凶魂是什么人柳青禾都不知道，上哪儿找去？
好在很快这边就有了新的线索，摇花客栈那姓荆的小跑堂突然送来了一条消息，说是在食客口中听到的，那就是关于陈家少奶奶苏氏的事情。
柳青禾在城东巡城多年，对这个女子倒是有些印象，那串念珠他也隐约有些印象。
她原先叫林苏氏，是跟着丈夫林有志逃难而来到白衣城的北方人。林氏夫妻在陈家大宅旁边的百花胡同里开了一家面馆，由于颇具北方风味，做得还算有声有色。夫妻俩育有一子，名唤林卓，那男孩十分乖巧可人，那时虽只有八九岁，却已经能帮爹娘打下手了。
怪只怪苏氏生得貌美，红颜惹祸，一日，夫妻照常开店营生，不料招来了街上的无赖混子，见几人调戏苏氏，林有志护妻心切，与那些人打了起来。别看林有志只是个面馆老板，在没有来到南方之前，他可是有名的猎户，料理几个无赖混混只是三两下的功夫。但这林有志打红了眼，下手重了些。等到衙役们赶来的时候，那几个家伙已经被林有志锤得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带到衙门的时候全都断了气，一个也不留。
虽是几条贱命，且是主动挑事，但林有志毕竟杀了人，而且在打斗的时候也伤了几个路人，所以知府大人酌情给判了个充军，三天后押解前往边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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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那苏氏，年纪轻轻就守了寡。不过好在上天眷怜，陈家的大少爷陈定一仰慕于苏氏的容貌，在林有志死后，对林家面馆多有照顾，保得她不受欺负。陈家少爷本就生得俊朗，又时常献殷勤，一来二去的，苏氏便逐渐被其打动，两人走到了一起。
作为当地有名的大户，家主陈老爷怎么可能接受得了儿子娶一个寡妇，据说当时陈氏父子闹得很凶，差点就分道扬镳。两人冷战了好长一段时间，最后，陈家老爷还是拗不过儿子，勉强接受了这苏氏。但他绝不接受林卓的存在，因此苏氏只好把儿子林卓寄养在城郊远亲的家里。
不过想来，这苏氏在陈家估计也没吃到什么好果子吧，不然到最后怎么会选择轻生呢。
一晃神的时间，那巽然先生已经过来了。道士揉着刚睡醒还迷糊的眼睛，打着呵欠，瞥见了地上那女尸，忽而皱了下眉头，说道：“这具尸体，好重的煞气！”
“这便是那苏氏的尸身，想来应该就是那黑树的根源，还请先生尽快开坛做法吧。”柳青禾抱拳道。
巽然先生点了点头，差那随身的小道童拿来黑狗血、桃木剑等物事，开始升坛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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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她！”柳青禾心里暗道。
“妖孽！你可是那陈府的少夫人苏氏？”巽然先生大声喝问。
“唔......卓儿......我的卓儿.......”黑树中冒出了女人的声音，她显得很焦急，很彷徨。
见黑树不作答，巽然先生转口又问道；“你在人世可有什么冤屈？为何要化为凶魂残害无辜之人？”
“卓儿......”黑树中的女人喃喃念叨着，忽而又转为尖利的啸声，“还我卓儿......还我卓儿啊！！！”
随着女人声音的变调，那树上的黑发忽然暴起，席卷着朝巽然先生涌来。
道士多少有些本事，他不慌不忙地喝了一口坛上的清水，又举起点燃着的蜡烛，对着黑发涌来的方向猛地一喷。顿时一股蓝色的火焰如花般绽开，冲到了那黑发之上。接着又拿来坛上的黑狗血，一把泼在了那女尸的身体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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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
一句话未讲完，巽然先生便被那黑树给分了尸。那鲜血四散飞溅，洒得满地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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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几个人死在了黑发手上。
柳青禾大怒，唤起体内的灵虫，双手各捏起一个火球朝黑树上的女尸轰了过去。
麒麟宗的灵虫分三种，一般外门弟子配的是最低等的红瞳蚂蚁，这种灵虫可以让宿主拥有操纵火焰的能力，但只限于一般的火焰。以柳青禾的天分本是有资格晋升内门，但是由于不善交际，也不善诡计，他最终没能够踏入麒麟宗的内门。
不过就算养的是最低等的火系灵虫，柳青禾也凭借自己过人的天分开发出了强大的实力。这也是他能够在白衣城混成衙役班头的原因。
这远距离掷出火球的本事，就是他自己领悟的。
火球砸在女尸身上发出了两声巨响，残留了一些火苗在黑发上滋滋燃烧着。女尸又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尖叫声。四周撒开的黑发不再无差别杀人，而是如群蚁蚀象般朝柳青禾涌来。
柳青禾临危不乱，一边退着，一边操纵着红瞳蚂蚁，双手喷发出两道火柱，这喷发的火柱不仅让黑发的冲势被减缓了，也让柳青禾借着这冲击飞退了好远一段距离。
四周的土地开始变换了，由原来的黑土地，慢慢地变成了赤红色。而一株又一株黑树在这片红土地上如雨后春笋般疯长。
“遭，退路被堵死了！”柳青禾环顾四周，发现四周早已被长出来的黑树给封得密不透风。而他带来的衙役们也早就都死在了黑树之下。
黑发一刻也没停过，不断地追逐着柳青禾，直到将他逼至另一株黑树旁。
眼见柳青禾就要落入那黑发的指掌之中，却见那十步开外的黑树上忽然发出了一阵滋滋的电击声。没一会儿，竟被哗啦开一道大口子。
“柳捕头，快到这儿来！”那大口子中探出荆离的脑袋，他招着手，朝柳青禾大喊着。
事情紧急，柳青禾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用尽剩余的一点力气，以火墙开路，在黑发的层层围剿中很快就跑到了荆离那边，一个纵跃跳了出去。
到了黑树包围圈的外面，柳青禾才发现除了荆离之外摇花客栈的雷婷和姚灵灵也过来了。刚才破开黑树的人，就是那手上冒着电光的雷婷。
“你们怎么来了？”柳青禾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先走，回去再说！”雷婷一边抵挡着后面追赶上来的黑发，一边催促道。
几人心领神会，连忙拔腿飞跑起来。
雷婷一边倒退着，一边用掌心雷阻断着黑发的追击。
忽而，一大团黑发涌了上来。雷婷想也没想，当头就是一击掌心雷劈了下去。却不料那大团黑发中冒出了一具女尸，她张开那干瘪的，牙齿都已经掉光了的嘴，朝着雷婷的脸上就吐了一口泛黄的腥臭气息。
霎时，雷婷感觉全身如遭雷殛，整个世界天旋地转。很快，她便两眼一黑，人事不省......